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5章 知曉身份

關燈
從羅珍容這裏得到肯定之後,程松的心情也逐漸穩定下來。

現在最重要的,是確認他的身份,至於別的事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第二天一早,程松就來到了當初他墜崖的地方。

溪南村的山丘不少,有些山天天都有人上去,也有些山可能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有人去,程松墜崖的那座山,就屬於不太有人去的。

這也是程松要重回故地的原因。

山崖陡峭,即便是程松,都花了近半天的時間才爬山山頂。

乍一眼看去,這山頂上什麽線索都沒有,甚至當初他墜崖的方向,也早已沒有痕跡。

程松撥開阻攔的樹枝,走到近處,俯身下去,才看到了一些細微的痕跡,這還是在他特意來找的情況下,如果不知道內情過來,恐怕不會發現這裏的問題。

山上野草叢生,又是荊棘遍地,別說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,哪怕只是十天半月,就能將許多痕跡都遮蓋幹凈。

唯一讓程松覺得在意的,還是這附近的情況。

他當初墜下山崖之前,必定與人發生過爭鬥,若是對方有人活著回去,他的存在早已被發現。

幾個月都沒見人來尋找,想必那些人並無活口。

既然如此……

程松抱著探究的心情,往山崖一側走去,走了大約一盞茶左右,他看到了一處草木更為繁雜的所在。

即便這山崖上四處都是野草叢生之相,這裏的草木卻依然要比別處來的茂盛,是不同尋常的茂盛。

察覺到不對勁之後,他沒有猶豫,往前走了兩步,彎腰開始處理這處茂盛的草木。

大約半盞茶後,他終於看到了底下的情形。

是平攤的土坡,土壤的顏色已經與周圍的土壤融為一體,些微松軟的土地,並不會叫人產生好奇。

換成是旁人,恐怕會這麽想。

但對程松而言,直到這一刻,他才敢肯定這裏的一切確實與自己有關。

他仔細看著土坡,看到了一些並不顯眼的痕跡,哪怕他失去了記憶,在看到這些痕跡的第一眼,他也認出了它們要表達的意思。

程松抹掉了這些不顯眼的痕跡,將樹枝再放回去,之後步伐堅定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,一直來到一處山邊上。

他沒有絲毫猶豫,就拿了石頭和粗大的枝條,開始在上面挖。

這一次,他挖的時間有點長。

但藏在裏面的東西還是被他翻了出來。

一個羊皮制成的黑色包裹。

程松將包裹放在地上,伸手打開,果然在裏面找到了他預料之中的東西。

這些東西並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,但確實讓現在的他確認了自己的身份。

當初他墜崖之前已經深受重傷,連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活下來,貿然將那些東西留在身上,要是不小心暈倒在外,恐怕更加危險。

之所以留下那堆東西,以及標記,是為了以後有人找來的時候,能確認他的情況。

如果他能活著,自己來找東西自然是最好的。

可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,墜崖後的他竟然會失去記憶,忘了墜崖前的全部記憶,也忘了自己曾經將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藏在這山崖上。

這堆東西裏,有一塊寫著“越”的牌子。

雖然皇室中人的名字較難打聽,但為了避諱,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一些皇室人的名字,其中也包括攝政王的名字。

朔朝國姓為“楚”,攝政王的名字叫“楚子越”。

除了這個之外,裏面還有一些信物,和之前與人聯系的信件等。

程松一一看過,根據這裏面的信息,他大概能判斷出之前那次意外與其說是意外,不如說是有人故意為之。

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,之所以會受傷意外墜下懸崖。

是因為楚子越底下的人裏,出現了叛徒。

而那個叛徒,如今應該在那堆雜草底下。

將所有的東西看完之後,程松又將這些東西收回到羊皮包袱內,把挖出包袱的洞口堵住,將東西帶在身上,往來時的方向走去。

至於那雜草底下的情況,如今的他就算把人翻出來,也不認識那裏面到底是什麽人,與其挖出來突生枝節,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忽視它的存在。

到家之後,已經是下午時分。

這時候路上也有人,但不算太多,程松在村裏走,哪怕身上帶著一個包袱,也沒有人多問什麽,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帶著東西回去了。

到家之後,程松站在門口,看著在屋裏忙活的羅珍容。

過了好一會兒,羅珍容才察覺到視線,回頭一看,見程松站在那裏,也不知道站了多久,他身上還背了一個出門的時候沒有帶的包袱,身上還有一些上山的痕跡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程松的試探。

“進來吧,站在門口做什麽?”羅珍容笑著說道。

程松走進屋子,身上的東西都沒有放下來,在羅珍容要回身的時候,伸手將她緊緊抱住。

羅珍容神色未變,心裏已經猜到昨天程松試探性話語裏說的那些,果然說的是他自己。

她想了想,擡手落在程松的手臂上,沒有多餘的動作,只是靜靜放著。

在這樣的陪伴中,程松的心情逐漸放松,他彎下腰,下巴輕輕地落在羅珍容的肩上,只是這一點的觸碰,已經叫他靜下心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程松低聲道:“有些事,不知道從哪裏說起。”

“確認了嗎?”羅珍容問道,想到昨天晚上程松說還需要進一步確認,猜到他一早出去,應當就是為了確認一些事。

“嗯,不出意外的話,應該算是確認了。”程松低聲說著。

先前公主身邊那人的辨認是一個,在山上找到的那些東西算一個,還有就是他對山上標記的熟悉程度也算一個。

最重要的是,楚子越這個名字,確實存在在他的腦海深處。

“按照你想的去做吧,”羅珍容認真道,“你應該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,是嗎?”

“抱歉,我想一直在溪南村陪著你,但那是我的職責,如果不除了暗處的隱患,我怕你在溪南村會有危險。”程松低聲說道。

在找到關於他身份的東西之後,他就決定要根據這些東西重新聯系上以前的手下,只有回到真正屬於他的地方,他才能大刀闊斧做一些事。

羅珍容沒想到程松會說的這麽嚴重。

她回頭,認真看著他: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?”

程松搖頭:“沒有,但是我從別的地方知曉了自己的身份,失憶前的身份,以那個身份走,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辦。”

他身上現在有確認自己身份的信物,哪怕沒有記憶,只要他回到京城,也一定能回到攝政王府。

這一刻,他很想跟羅珍容說些什麽,但他也知道,這件事說出來對羅珍容並沒有好處。

“那就去辦吧,”羅珍容說道,“既然那些事很重要,你總該出面的,只不過你既然還沒有恢覆記憶,做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,免得著了別人的道。”

她最擔心的就是程松回去之後,失憶的情況被揭露,到時候他的情況恐怕危險。

“娘子。”程松突然喊了一聲。

羅珍容擡頭,四目相對。

程松心裏微動:“娘子可知,如今朝中情況?”

羅珍容依然看著他,緩慢地搖了搖頭:“我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,又從哪裏知曉朝中大事?”

“娘子願意知曉我的身份嗎?”程松問道,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揭露,對普通人來說不是什麽好事,但他更不願意隱瞞。

他不願意將羅珍容拉下水,但直覺告訴他,因為他面前的人是羅珍容,或許他可以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。

而這個選擇的答案,要交給羅珍容自己決定。

面對這樣的問題,羅珍容沒有太多猶豫:“如果你願意說,我當然願意聽,如果你不說,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,我會幫你隱瞞。”

聽到這話,程松終於下定決心,他拉著羅珍容進到裏屋,確認四周沒人後,將一直帶在身上的包袱取下來。

最先拿出來的,是那塊寫著“越”的牌子。

程松將牌子遞給羅珍容:“先前謝富貴帶人來溪南村的時候,我在晚上偶遇他手下的一個人,那人一見到我,就下跪直呼‘王爺’,這是我在山崖上找到的東西,朔朝的攝政王,名為楚子越。”

不過只是一句話,程松就將事情的全部前因後果擺在羅珍容面前。

羅珍容驀地擡頭,眼中滿是驚詫。

“我打聽過,攝政王楚子越在幾月之前就稱病在家休養,時間與我來到溪南村的時間大致相當,”程松沈聲道,“原先不知內情,如今知曉情況,恐怕京中形勢不太樂觀。”

羅珍容捏緊了手裏的牌子:“既然你……你是……這幾個月竟然沒有一個人找上門來,不管從哪個角度看,你要回去這件事都很危險。”

“是,很危險,所以我不願意讓你知曉此事。”

“我明白,”羅珍容點頭,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就連看一些之乎者也的書籍,都覺得腦袋疼,在這件事上,幫不上你什麽忙。”

得知程松身份的這一瞬間,羅珍容腦海裏閃過許多東西,比如說當初程松出現時,雖然身上的衣物並不算特別昂貴,但他的一舉一動,都帶著幾分屬於他的特點。

以及哪怕失憶,都要比尋常人好用的腦子。

但也因為這個原因,程松身上透露出來的東西太少,羅珍容能猜到的或許程松是大戶人家的孩子,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身份。

“去找高大人說一聲,就說你想起了一些東西,要離開一段時間去找家人,”羅珍容說著,擡頭直直地看著程松,“我跟你一起去,就說你想找到家人後依然來溪南村定居,再專心做好瓷器,高大人會同意的。”

雖然她已經穿越好多年了,但在她眼裏,程松就是程松,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,哪怕他背後是攝政王這個身份,她最在意的還是他回去後的安危。

堂堂攝政王,竟然會因為深受重傷失憶,在小村莊住下,背後藏著的問題不小。

至於身份的高低,暫時還沒有在她的考慮範圍內。

兩人再次對視,程松的目光也被堅定的信念占據。

“好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